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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章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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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章虎  淄博市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人,蒲松龄第十一世孙。现年69岁。中共党员。公安大专。1969年入伍,曾任团政治协理员,师文化干事、宣传干事;1987年年底转业于淄博市公安局,曾任宣教科副科长,教育培训科主任科员、副科长。2002年离岗。2008年退休。山东省音乐家协会、曲艺家协会会员,江苏音乐文学家协会会员;淄博市音乐、曲艺家协会会员。编印出品了歌词集《秋叶》,文集《柳风俚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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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年 除 夕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最后一个除夕,是我当兵离开家乡、离开父母亲人在部队过的第一个除夕。一晃四十二年过去了,但那天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怀。每每想起、重新咀嚼起那青涩的“新兵蛋子”的味道……总觉得“傻”的可爱、 好笑。

那年岁末,我们部队野营拉练进驻江苏铜山县单集地区。年三十的下午,我们连与单集村民搞“军民迎春联欢会”。我和连里演唱组的战友们一起,演出了对口词、枪杆词、小演唱、器乐小合奏等节目,受到了驻地村民的欣赏和欢迎。尤其是我“领演”的《血泪仇》,在当时那个“突出阶级斗争”的大环境中,引起了现场的共鸣、“轰动”:我在台上手拄讨饭棍、入戏动情的“哭诉”表演,战友们和乡亲们在台下抹眼揩涕的含泪观看……突然,“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声在台下爆起,拳头林立,吼声震天,我被这场景震晕了:在用手去抹泪时,竟把戴在鼻翼上的胡卡(饰演老贫农的道具胡须)给抹掉在土台子上……还好,我头脑清醒,一个老年式颤颤巍巍地下蹲——手疾眼快抓起胡卡;一个踉踉跄跄地转身——顺势戴好、继续表演;像魔术师似地没有露出明显破绽,要不然又是一个舞台事故——“老贫农”被“鬼剃胡”了!演出结束后,单集村的领导带着和我们同台演出的几个男女演员就找到我们连首长,邀请我春节过后教他们演出队排演《血泪仇》这个节目。出于密切军民关系的考虑,连长当场拍板——同意了。

当兵后的第一顿年夜饭开饭时间到了。管后勤的副连长带领炊事班忙活了大半天,用村里送来的“拥军肉”“拥军粉条”和我们从营房里带来的青萝卜包了十二笼屉“大蒸包”:尽管包子皮厚的像鞋底,萝卜馅子赛指头肚,但有几块肉丁、几段粉条的调味,全连120余名干部战士还是吃的嘴满腮鼓、津津有味。我们演唱组因演出成功,被连首长特别关照和犒赏:两盆大蒸包、一盆鸡蛋汤、一盆 “拥军花生”,让我们在连部里集体过年。正当我们一个个垂涎欲滴、“该出手时就出手”时,一个上海老兵(演唱组组长)突然挡住脸盆阻止道:都不要动!今天过年,咱演唱组在一起乐呵乐呵……你们北方兵不是爱吃面食吗?今晚咱就来个吃蒸包大赛,看谁吃的多,“冠军”——奖励一大缸(军用搪瓷茶具)花生!”

“好——!”一呼百应。于是乎,“吃蒸包大赛”正式上演:年轻气盛的北方兵“冲锋陷阵”、一手掐着两个小碗似的大蒸包,左一口又一口、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爱吃大米不爱吃面食的几个南方兵,自然就成了“坐山观虎食”的看客和裁判:“小梁,4个”“小赵,5个”“小李,7个”……当大多数“参赛队员”都止口在7个蒸包时,“赛场”上只剩下和我一块入伍的的乡友小吴,只见他抓起第9个、用不服输的眼睛瞪了我一下,艰难地咬了两口、就放到自己碗里,无奈的张着大嘴、捋着前胸“弃权”了:而我却“饿虎”般的胃口大开、食欲食速不减:九、十、十一、!“小蒲,以11个蒸包夺冠!——奖励花生一缸——!”演唱组组长老冯当场兑现、为我“颁奖”!我也不知哪儿来的这股“吃劲”, 一大缸子花生又“吧唧吧唧”连塞带挤地装进了“皮囊”……一时,胃(威)震全连!

 吞下了是11个、足有5斤重的大蒸包,再加上一缸花生,肚子撑得圆圆的、胃就有点儿受不了了。熄灯号已响过好长时间了,可我在冰冷的地铺被窝里,折腾起来,久久难以入睡。十一点五十分,我们副班长穿着大衣、背着枪从外面进屋、直冲我来,悄悄喊道:“小蒲、小蒲,快起来,该你接岗了!”我赶忙钻出被窝、穿好衣服,接过副班长手中的枪、子弹夹、记住了岗哨口令,出门上岗。
   值大年初一0点——2点的岗,在岗哨上迎来二十一世纪七十年代年新春第一天,为祖国、为人民、当然也为自己守岁、辞岁、长岁,感到莫大的荣幸。同时,保卫全连120余位首长战友的安全责任也重重的压在我的肩上——因为,这里是当年国民党的模范乡。在我们部队刚进村时的社情、民情、敌情调查中,就知该地区敌情复杂:潜伏特务、敌对势力及“四类分子”活动猖獗,夜间常有信号弹或枪声发起……。连首长在春节期间安全保卫工作动员会上再三强调:一定要百倍提高警惕,严防阶级敌人爆炸、袭岗、投毒、破坏通信线路等犯罪活动,夜间岗哨尤为重要!想到这儿,一种无名状的紧张、“恐惧感”随着凛冽的北风突然袭来,考验起我这个新兵蛋子胆量和机敏来:一个冷颤,神经质地一把提起老式半自动步枪“咔嚓”打开刺锥、“卡巴”装上子弹卡(这在当时是违反“弹枪分离”纪律的);瞪大两眼,扫描似地环视着前后左右,远处近处、天上地下的每一个疑点疑光;竖起两耳,仔细分辨着每一点可疑动静和噪音;神经都快绷断了。“不好——!”在远处西北方天空中升起 2颗信号弹……隐约听到零星的爆竹声;再看近处,校门口左侧的那条东西方向的干水沟里,一个黑影挑灯忽忽悠悠向我这边走来……紧接着,一声狗叫引爆全村犬吠,不由得我毛骨悚然、头皮发炸……。“啊!啊!有、有敌情!”我紧张加警惕地端起步枪、“咔嚓”子弹上膛……只要“敌情”靠近,我就——!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远处的信号弹没有再发射、河沟里的“灯影”折进了村子 、狗狂叫了一阵后又平息了……一场虚惊、一口嘘气、脊背后的冷汗凉凉的……!此时,才感到11个大蒸包的肚子难受的不得了,无奈,只好用手中的步枪当支棍支撑着、支撑着……好不容易熬到了“2点”交岗的时间……。但魂魄未定,余悸难消,钻进被窝也难入睡,又加“每逢佳节倍思亲”,泪湿方枕、折腾到天明。

就是这个当兵后第一个除夕的经历和磨砺,给了我胆量和毅力,成了我18年“兵之路”的基石和心力。正因了那天的第一次登台演出,我才走上了部队文化的道路,逐步成了连、团、师、集团军的文艺创作演出骨干、文化干事;正因了那顿几乎撑破肚子的大蒸包,而后我当了连队司务长,也经常改善伙食、为全连包水饺、大蒸包;正因了那夜的惊魂岗哨,我才有了遇事不惊、处事不乱、吃苦耐劳、战胜自我的勇气、胆量和意志,当上了“五好战士”, 后又入党、提干,多次立功受奖——这也许都是得益于那个除夕的缘故吧!

1969年的那个除夕,今生今世永远不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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